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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人群中，一个裹着灰亚麻头巾的女子悄悄抬起头，她约莫二十岁，头巾边缘露出几缕沾着檀香木屑的黑发。她叫卡拉，是部落里最会打磨檀香木的女子，却因卡瓦的禁令，只能偷偷在茅草屋里雕刻小摆件。此刻她犹豫了片刻，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蕉叶，快步走到玛雅面前，将蕉叶展开 —— 上面用炭笔手绘着檀香湾的珊瑚水道图，细小的箭头标注着几处隐蔽的浅滩缺口，角落还写着 “涨潮时水深三尺” 的小字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跟着父亲跑船时画的，” 卡拉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却字字清晰，“卡瓦说的‘死亡屏障’，其实有三处暗沟，只是太窄，独木舟要贴着珊瑚壁才能过。妮娅被关的潮穴，退潮时会露出一条石缝，能通到后面的红树林。”

    玛雅眼睛一亮，立刻从行囊里取出羊皮舆图，将蕉叶上的水道信息逐一补画上去。她用炭笔在三处暗沟旁画了圈，又标注出涨潮的时间：“今晚亥时是大潮，水位能没过暗沟的珊瑚顶。我们分两路行动 —— 一路乘小筏子走暗沟，绕到潮穴后方；另一路在正面吸引卡瓦手下的注意力，里应外合救妮娅。”

    库珀见状，立刻招手叫来几个心腹男子：“我带你们去取部落里最好的檀香木筏子，筏子底用橡胶涂过，防珊瑚戳穿。只是卡瓦在潮穴附近派了五个守卫，每人都有燧发枪，我们的石刃长矛……”

    “燧发枪装弹慢，我们的改良弩箭比它快三倍。” 莉诺从储物区拎出一把改良弩，弩身用檀木制成，弓弦是南美雨林的藤蔓混纺而成，她抬手将一支麻醉箭搭在弦上，“箭头里的麻醉剂，射中后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让人瘫软，不伤性命，却能让他们暂时失去反抗能力。”

    夕阳西下时，檀香湾的海面被染成金红色，珊瑚礁的影子在水中晃动，似潜伏的巨兽。古扎丽带着商盟的女子工匠，在部落的空地上搭建起临时工坊，竹架上挂着数十双橡胶防滑手套，木桌上摆着青铜凿和打磨好的檀香木构件；玛雅则和卡拉一起，在小筏子上涂抹最后一层橡胶防水层，筏子两侧绑着用椰子壳做的浮力罐，确保筏子在暗沟里不会倾覆；莉诺则挑选了十名身手矫健的护卫队员，教他们如何在珊瑚丛中潜行，如何快速更换弩箭。

    亥时将至，海面渐渐涨潮，浪花拍打着沙滩，发出 “哗哗” 的声响。莉诺带领五名队员，手持弩箭，朝着潮穴正面走去。卡瓦的守卫果然在洞口的岩石上值守，昏黄的火把光下，他们的粗布外套被海风吹得鼓起，手里的燧发枪斜挎在肩上，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

    “站住！谁让你们靠近的？” 一个满脸横肉的守卫看到莉诺等人，立刻举起燧发枪，厉声喝问。

    莉诺停下脚步，故意提高声音：“我们是商盟的人，来和卡瓦谈檀香木贸易的。听说他手里有欧洲商人要的秘谱，我们想看看货。”

    守卫们听到 “贸易” 二字，眼神顿时亮了 —— 卡瓦许诺过，只要看好潮穴，就能分到欧洲商人给的银币。他们放松了警惕，纷纷围上来：“贸易？带银币了吗？卡瓦首领不在，得我们去通报……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远处突然传来 “轰隆” 一声 —— 是玛雅和卡拉带着小筏子，在暗沟里用青铜凿敲碎了一块突出的珊瑚，故意制造声响。守卫们果然被吸引，纷纷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莉诺趁机抬手，五支麻醉箭同时射出，精准地射中了守卫的大腿。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双腿一软，瘫倒在岩石上，燧发枪 “当啷” 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莉诺快步上前，用藤条将守卫捆好，然后朝着红树林方向吹了一声口哨。片刻后，玛雅和卡拉带着小筏子从石缝里钻出来，筏子上还坐着古扎丽和两名女子工匠。众人沿着石缝走进潮穴，洞内弥漫着潮湿的海腥味，岩壁上渗着水珠，借着洞口透进来的月光，能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。

    “妮娅？” 古扎丽轻声喊道。

    那身影动了动，缓缓抬起头 —— 正是妮娅。她的亚麻布裙沾满了泥沙，手腕和脚踝上留着铁链磨出的红痕，脸色苍白如纸，却依旧睁着明亮的眼睛。看到众人，她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即眼中涌出泪水：“你们是…… 商盟的人？我父亲让你们来的？”

    卡拉立刻上前，解开妮娅身上的绳索：“首领和我们一起等你回去！卡瓦的谎言被戳穿了，以后女子也能造船、出海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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